第41章 向来缘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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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殿下，府上的雪花梨味道甘美，是用温泉水浇灌长大的。你尝尝。”夏洛离已经把梨子拿到了慕容羽离的手里。
这是已经切开的梨子。
“洛离，你怎么能和殿下吃分开的梨子？”夏洛城借着机会发难。
在本朝，水果中，只有梨子是不能够分开吃的，那样象征着离别，分离。实在是不吉利。
“本王和夫人吃了分开的梨子，意味着，永不分离。难道不是吗？”难得夏洛离动手送他点东西，也就不计较了。
这个离字，还是他的母妃送给他的名字，慕容羽离。而夏洛离，她的名字，也是离。这样的在一起，怎么会有分开的一天？
夏洛离旁若无人，她不害怕惹事，不害怕夏洛城出招。反而是夏洛城什么都不做，才不能挑出来错处。
月上柳梢头，夏洛离和慕容羽离才离开了夏府。二姐夏洛城的心思诡异善变，并不知道，经过了今天这样一件事，到底会让她往哪里走去。夏洛离虽然迟了不少夏府的东西，但是，在离王府上住久了，却还是贪恋离王府上的味道。
手中不由自主的，还是拿了点心来吃。落在慕容羽离的眼睛里面，却是别有一番味道。养了这么久，终于能认识自家门庭了。
长街之上，已经是人影憧憧，夜市已经开了。烧芝麻糖的甜味和炒粉的辣味随着风飘进来。夏洛离干脆就把帘子挑起来，寒风进来，两个人都是一机灵。
以前，在家里的时候。师父雪眉是个十分贪嘴的人，烧烤，海鲜大排档一直以来都是她的最爱，所以夏洛离自小就爱上了在街边吃东西。当然，也不会拒绝名家酒楼。
“殿下，你先回去吧，我等会儿自己走回去。”夏洛离看着熙熙攘攘的人间烟火气息，不是很想马上回到离王府上。舌尖心底的味道，说到底，还是想要尝一尝。
“罢了，陪着你吧。”慕容羽离却是没有拒绝，顺手把车上的披风拿下来。
夏洛离至今还没有选上合用的近侍丫鬟，慕容羽离的小厮坐在马车沿上。没想到，最后，却要他这个亲王来照顾一个小小的夫人。
“殿下。”夏洛离刚刚抬起头，离王却已经把披风搭在了她的肩上。手指温软，有力。甚至，还有淡淡的冷冷的瑞脑的香味划过。夏洛离脑子里面依然是空白的，慕容羽离宛如梦幻的脸，此时，就在离她最近的地方。
只是，她怔怔的看着他，而他，却没有看到她。
踩着脚蹬下了马车，小厮就在远处的巷子口上等着。正好两个人可以慢慢的把整条街走完。花灯挂在屋檐上，底下垂着是各家的招牌。夏洛离眉开眼笑，十六岁的年纪，本就是这样的脚底下踩着浮云，想一出是一出。
可是，显然，慕容羽离不曾有过这个福气。他走路，依旧是四平八稳的，虽然有力，却不像夏洛离那样的轻盈。
“殿下，我想吃虾肉馄饨。”夏洛离拉着慕容羽离的衣角，眼巴巴的求着，眉间顾盼生姿，在灯火的映衬下，非常好看。
“谁掏钱？”慕容羽离一点不见生，像是耍赖。
“我的夫君离王殿下有的是银子，难道要让我这个穷的叮当响的夫人来掏钱？”夏洛离不甘示弱，已经在馄饨摊子那里坐下来了。
“小二，两碗馄饨。”夏洛离笑嘻嘻的看着慕容羽离，反正，夏洛离被扣下来洗盘子，还要他陪着。
“付钱就付钱。”慕容羽离也顺势坐到了夏洛离的身边。
“小二，再要一碗馄饨。”夏洛离高声叫着，不顾及慕容羽离狐疑的眼神。
“你不是已经要了两碗吗？”
“那两碗是我的，这碗刚下锅的才是你的。”夏洛离不怕慕容羽离像是看着猪一样的眼神，从容不迫的从小二的手里接过了两碗馄饨。
慕容羽离彻底的无语了。
晚些，回了洛神居，却是一点宵夜都不要了。慕容羽离心里记挂着黛妃和黛妃肚子里的孩子，便是先去了洗砚斋。
夜深了，才又来到洛神居。
灯影下，夏洛离拿着一本书，正在细细的翻着。夏氏家教优良，女子莫不是诗书的行家。慕容羽离心里一暖，此后，红袖添香，却是再好不过的。就是放在府里面，也让人觉得家中有个亲人。
“殿下。”门口的侍女行礼，夏洛离这才放下了书，慕容羽离已经穿过层层帘幕走进来了。
“今天晚上，留宿洛神居。”
慕容羽离随手拿起了夏洛离搁在桌子上面的书，却是一本诗词的典籍。正好是桃之夭夭，灼灼其华的这一章。
“殿下。”
夏洛离却是像受了惊的猫，一下子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的看过来。
“有什么不妥吗？”慕容羽离明知故问，说到底，她还是不愿意。看着那一张和他的母妃酷似的脸庞，他终究是妥协了。
两个人久久的，久久的没有说话。只有蜡烛缓慢的燃烧，一颗一颗红泪无声的滚落。末了，慕容羽离把一本书狠狠地摔在了地下。厚厚的羊毛地毯都被陷下去一部分。
侍女跪着：“恭送离王殿下。”
夏洛离却是缓缓走过去，拿起那本书。
桃之夭夭，灼灼其华。其实，面对这么个对她不错，却是捉摸不透阴晴的王爷。她只想要逃之夭夭。进了卧房，用了很久才入眠。
隔天，慕容羽离却是没有过来用早膳。两个人之间，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亲密和温暖，似乎就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。
夏洛离照着礼数，去了黛妃那里请安。黛妃却是换上了温和的装束，蜜色的长裙，藕色的玉腰带。发上挽的松了一些，几支步摇烨烨生姿。
“我本以为，你是个有本事的，可是，你看看，殿下又去找你那个姐姐了。”黛妃说着，像是带了几分脾气的。
“洛离无能，娘娘是指望着洛离把殿下留在府中吗？”夏洛离并不喝茶，自顾自玩着手里的绢帕。
“很多年以前，我见到过一个像你一样冰雪聪慧的一个女子。只不过，她能够牢牢的把她喜欢的人的心抓住。只不过。”黛妃却是不说了。
“只不过什么？”夏洛离问了一句。
“只不过，她还是拼不过命数，早早的死了。”这一句话，像是扎在夏洛离的心上。
得到了喜欢的人的又怎么样？还是拼不过命数，早早的死了。
从黛妃那里出来，夏洛离走在王府里面的亭台楼阁，都比夏府里面精致了许多。可是，到了深秋，却是要凋谢了。
走了小半个时辰，才回了洛神居。本来，慕容羽离想要给夏洛离安排坐撵，却是被她拒绝了。养尊处优的生活，让身体和心一起慢慢的倦怠了。
暖阁的桌子上面，却是今年新到的南疆的蜜桔。夏洛戟是南疆的将军，每年都会上贡皇宫。只是先皇恩宠，嘱咐夏洛戟自己留下一些。这蜜桔，想来是慕容羽离从夏洛戟那里淘来的。想到这里，夏洛离的嘴角挂起了一个浅浅的微笑。
“这就笑了？”
慕容羽离正在暖阁后面的桌子上习字，看到了这一幕，眉头也舒展了。
“殿下怎么知道我喜欢？”
“本王怎么知道你不喜欢？”慕容羽离已经停了笔，走到了前面。
其实，蜜桔本就是贡品。夏洛戟给了慕容羽离一箱，一半送了给黛妃，怀孕的女子想来喜好酸甜。可是，黛妃却是故意挑唆，说是离王去寻了夏洛城。另一半，送来了洛神居。时间还长，蜜桔能够慢慢享用。
其实，看着眼前的新橘，夏洛离心头的疑惑和不安，也就全部打消了。
两人在窗前坐下，夏洛离细细的拿起来一个橘子，慢慢的剥着。
“吴盐胜雪，纤手破新橙。过些时候，好的橙子也下来了，到时候，还要夫人剥开给本王。”慕容羽离接了夏洛离递过去的橘子，放进口中。
滑凉可口，汁液浓郁。
“离王殿下真是长策，赚得洛离这个长工了。”夏洛离倒是说笑着，两个人都把昨天的不愉快忘记了。
“很多年以前，还有个人，就像是洛离一样。在本王的身边，和本王亲密无间。只是，后来一切都失去了。夏洛离，永远不要离开我，好不好？”慕容羽离其实不喜欢夏洛离眼中那种有时候远，有时候近的疏离。
那种慌乱，就像是把心放在火上慢慢的烤着。
夏洛离手上一紧，护甲却是卡进了肉里面，深深的发疼。原来，很多年以前，已经有人给他做过这种事情了。年年岁岁，她只不过，只不过是另一个人的替身。
左不过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夏洛离。
“殿下身份尊贵，都不能让心爱的人一直留在身边。洛离只是个浅薄的女子，留和不留，都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。”
“她的离开，我无能为力。”
慕容羽离握住夏洛离的手，不顾及夏洛离想要挣脱。他不明白，为什么，他那么喜欢她，她总是想要躲开。
“殿下，府上的雪花梨味道甘美，是用温泉水浇灌长大的。你尝尝。”夏洛离已经把梨子拿到了慕容羽离的手里。
这是已经切开的梨子。
“洛离，你怎么能和殿下吃分开的梨子？”夏洛城借着机会发难。
在本朝，水果中，只有梨子是不能够分开吃的，那样象征着离别，分离。实在是不吉利。
“本王和夫人吃了分开的梨子，意味着，永不分离。难道不是吗？”难得夏洛离动手送他点东西，也就不计较了。
这个离字，还是他的母妃送给他的名字，慕容羽离。而夏洛离，她的名字，也是离。这样的在一起，怎么会有分开的一天？
夏洛离旁若无人，她不害怕惹事，不害怕夏洛城出招。反而是夏洛城什么都不做，才不能挑出来错处。
月上柳梢头，夏洛离和慕容羽离才离开了夏府。二姐夏洛城的心思诡异善变，并不知道，经过了今天这样一件事，到底会让她往哪里走去。夏洛离虽然迟了不少夏府的东西，但是，在离王府上住久了，却还是贪恋离王府上的味道。
手中不由自主的，还是拿了点心来吃。落在慕容羽离的眼睛里面，却是别有一番味道。养了这么久，终于能认识自家门庭了。
长街之上，已经是人影憧憧，夜市已经开了。烧芝麻糖的甜味和炒粉的辣味随着风飘进来。夏洛离干脆就把帘子挑起来，寒风进来，两个人都是一机灵。
以前，在家里的时候。师父雪眉是个十分贪嘴的人，烧烤，海鲜大排档一直以来都是她的最爱，所以夏洛离自小就爱上了在街边吃东西。当然，也不会拒绝名家酒楼。
“殿下，你先回去吧，我等会儿自己走回去。”夏洛离看着熙熙攘攘的人间烟火气息，不是很想马上回到离王府上。舌尖心底的味道，说到底，还是想要尝一尝。
“罢了，陪着你吧。”慕容羽离却是没有拒绝，顺手把车上的披风拿下来。
夏洛离至今还没有选上合用的近侍丫鬟，慕容羽离的小厮坐在马车沿上。没想到，最后，却要他这个亲王来照顾一个小小的夫人。
“殿下。”夏洛离刚刚抬起头，离王却已经把披风搭在了她的肩上。手指温软，有力。甚至，还有淡淡的冷冷的瑞脑的香味划过。夏洛离脑子里面依然是空白的，慕容羽离宛如梦幻的脸，此时，就在离她最近的地方。
只是，她怔怔的看着他，而他，却没有看到她。
踩着脚蹬下了马车，小厮就在远处的巷子口上等着。正好两个人可以慢慢的把整条街走完。花灯挂在屋檐上，底下垂着是各家的招牌。夏洛离眉开眼笑，十六岁的年纪，本就是这样的脚底下踩着浮云，想一出是一出。
可是，显然，慕容羽离不曾有过这个福气。他走路，依旧是四平八稳的，虽然有力，却不像夏洛离那样的轻盈。
“殿下，我想吃虾肉馄饨。”夏洛离拉着慕容羽离的衣角，眼巴巴的求着，眉间顾盼生姿，在灯火的映衬下，非常好看。
“谁掏钱？”慕容羽离一点不见生，像是耍赖。
“我的夫君离王殿下有的是银子，难道要让我这个穷的叮当响的夫人来掏钱？”夏洛离不甘示弱，已经在馄饨摊子那里坐下来了。
“小二，两碗馄饨。”夏洛离笑嘻嘻的看着慕容羽离，反正，夏洛离被扣下来洗盘子，还要他陪着。
“付钱就付钱。”慕容羽离也顺势坐到了夏洛离的身边。
“小二，再要一碗馄饨。”夏洛离高声叫着，不顾及慕容羽离狐疑的眼神。
“你不是已经要了两碗吗？”
“那两碗是我的，这碗刚下锅的才是你的。”夏洛离不怕慕容羽离像是看着猪一样的眼神，从容不迫的从小二的手里接过了两碗馄饨。
慕容羽离彻底的无语了。
晚些，回了洛神居，却是一点宵夜都不要了。慕容羽离心里记挂着黛妃和黛妃肚子里的孩子，便是先去了洗砚斋。
夜深了，才又来到洛神居。
灯影下，夏洛离拿着一本书，正在细细的翻着。夏氏家教优良，女子莫不是诗书的行家。慕容羽离心里一暖，此后，红袖添香，却是再好不过的。就是放在府里面，也让人觉得家中有个亲人。
“殿下。”门口的侍女行礼，夏洛离这才放下了书，慕容羽离已经穿过层层帘幕走进来了。
“今天晚上，留宿洛神居。”
慕容羽离随手拿起了夏洛离搁在桌子上面的书，却是一本诗词的典籍。正好是桃之夭夭，灼灼其华的这一章。
“殿下。”
夏洛离却是像受了惊的猫，一下子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的看过来。
“有什么不妥吗？”慕容羽离明知故问，说到底，她还是不愿意。看着那一张和他的母妃酷似的脸庞，他终究是妥协了。
两个人久久的，久久的没有说话。只有蜡烛缓慢的燃烧，一颗一颗红泪无声的滚落。末了，慕容羽离把一本书狠狠地摔在了地下。厚厚的羊毛地毯都被陷下去一部分。
侍女跪着：“恭送离王殿下。”
夏洛离却是缓缓走过去，拿起那本书。
桃之夭夭，灼灼其华。其实，面对这么个对她不错，却是捉摸不透阴晴的王爷。她只想要逃之夭夭。进了卧房，用了很久才入眠。
隔天，慕容羽离却是没有过来用早膳。两个人之间，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亲密和温暖，似乎就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。
夏洛离照着礼数，去了黛妃那里请安。黛妃却是换上了温和的装束，蜜色的长裙，藕色的玉腰带。发上挽的松了一些，几支步摇烨烨生姿。
“我本以为，你是个有本事的，可是，你看看，殿下又去找你那个姐姐了。”黛妃说着，像是带了几分脾气的。
“洛离无能，娘娘是指望着洛离把殿下留在府中吗？”夏洛离并不喝茶，自顾自玩着手里的绢帕。
“很多年以前，我见到过一个像你一样冰雪聪慧的一个女子。只不过，她能够牢牢的把她喜欢的人的心抓住。只不过。”黛妃却是不说了。
“只不过什么？”夏洛离问了一句。
“只不过，她还是拼不过命数，早早的死了。”这一句话，像是扎在夏洛离的心上。
得到了喜欢的人的又怎么样？还是拼不过命数，早早的死了。
从黛妃那里出来，夏洛离走在王府里面的亭台楼阁，都比夏府里面精致了许多。可是，到了深秋，却是要凋谢了。
走了小半个时辰，才回了洛神居。本来，慕容羽离想要给夏洛离安排坐撵，却是被她拒绝了。养尊处优的生活，让身体和心一起慢慢的倦怠了。
暖阁的桌子上面，却是今年新到的南疆的蜜桔。夏洛戟是南疆的将军，每年都会上贡皇宫。只是先皇恩宠，嘱咐夏洛戟自己留下一些。这蜜桔，想来是慕容羽离从夏洛戟那里淘来的。想到这里，夏洛离的嘴角挂起了一个浅浅的微笑。
“这就笑了？”
慕容羽离正在暖阁后面的桌子上习字，看到了这一幕，眉头也舒展了。
“殿下怎么知道我喜欢？”
“本王怎么知道你不喜欢？”慕容羽离已经停了笔，走到了前面。
其实，蜜桔本就是贡品。夏洛戟给了慕容羽离一箱，一半送了给黛妃，怀孕的女子想来喜好酸甜。可是，黛妃却是故意挑唆，说是离王去寻了夏洛城。另一半，送来了洛神居。时间还长，蜜桔能够慢慢享用。
其实，看着眼前的新橘，夏洛离心头的疑惑和不安，也就全部打消了。
两人在窗前坐下，夏洛离细细的拿起来一个橘子，慢慢的剥着。
“吴盐胜雪，纤手破新橙。过些时候，好的橙子也下来了，到时候，还要夫人剥开给本王。”慕容羽离接了夏洛离递过去的橘子，放进口中。
滑凉可口，汁液浓郁。
“离王殿下真是长策，赚得洛离这个长工了。”夏洛离倒是说笑着，两个人都把昨天的不愉快忘记了。
“很多年以前，还有个人，就像是洛离一样。在本王的身边，和本王亲密无间。只是，后来一切都失去了。夏洛离，永远不要离开我，好不好？”慕容羽离其实不喜欢夏洛离眼中那种有时候远，有时候近的疏离。
那种慌乱，就像是把心放在火上慢慢的烤着。
夏洛离手上一紧，护甲却是卡进了肉里面，深深的发疼。原来，很多年以前，已经有人给他做过这种事情了。年年岁岁，她只不过，只不过是另一个人的替身。
左不过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夏洛离。
“殿下身份尊贵，都不能让心爱的人一直留在身边。洛离只是个浅薄的女子，留和不留，都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。”
“她的离开，我无能为力。”
慕容羽离握住夏洛离的手，不顾及夏洛离想要挣脱。他不明白，为什么，他那么喜欢她，她总是想要躲开。